身披红袍,头戴金冠,手执一把金丝牡丹扇,风流又浪荡。三分冷漠,七分艳丽,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“妖孽”。
萧蘅十四岁就继承爵位,是全京城最年轻的国公爷,又深得皇帝倚重。按理,他应该是京城人人艳羡和追捧的存在。
在原着里,姜梨刚回京城,父亲姜柏元就耳提面命叮嘱,让她离萧蘅远一点,说那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。
而在昨天的剧情里,看到姜梨替叶世杰解围,破了李家兄弟的算计时,萧蘅更是以一出“东海黄公”来告诫姜梨。
但没有人知道,萧蘅是喜欢听戏,却只喜欢听悲剧。也没有人知道,他喜欢种美丽的花儿,是为了给父亲解毒。
但这样一个前途可期的少年将军,人人艳羡的国公爷,却偏偏喜欢上了身为罪臣之女,又沦落风尘的虞红叶。
但这所有的美好,都因为太后的嫉妒给毁了。她嫉妒虞红叶卑贱之躯,却能得萧暝寒爱重,夫妇和睦,爱子绕膝。
而自己出身高贵,先是年少时与昭德将军爱而不得。虽入宫为后,却又不受皇帝爱重。唯一的儿子,还突发急症殁了。
这种极大的反差感,深深地刺痛了太后。为了毁掉虞红叶,她故意让对方撞破自己偷情,逼着昭德将军灭口。
为了给父亲解毒,萧蘅寻来各种各样艳丽的花朵。因为越是好看的花儿,毒性就越强。司徒九月说只有以毒攻毒,萧暝寒才有一线生机。
所以,背负这样血海深仇的萧蘅,这么些年,实际一直都在无尽的黑暗中独行。为了复仇,他行走在刀光剑影中。
这种痛苦,经常让他分不清是梦魇还是现实。他喜欢看戏,何尝不是希望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戏台上的故事。
讨厌喜剧,喜欢悲剧,又何尝不是对命运的一种无声控诉与绝望?他萧蘅的这折戏,就是悲的,灰的,无望的。
在剧里,关于萧蘅对戏的痴迷,编剧又加了一个神来之笔。让他母亲虞红叶在与萧蘅生离死别之际,说了一句“回来我唱曲给你听”。
“回来我唱曲给你听”,这句承诺终究还是落空了。而萧蘅却为了这个承诺,一次又一次地驻足戏院,听着伶人那一遍又一遍的“我唱曲给你听”。
或许他每次看悲剧时,也都在期待一个奇迹出现,渴望还可以有另外一种结局。这样子看戏看多了,看谁都像是戏台上的角儿。
所以,在街上看到沉玉容端着深情人设,为死去的薛狸扶灵时,萧蘅明知道沉玉容是做戏,却看破不说破。
薛狸一个已死之人,却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贞女堂。这种荒诞,不正是萧蘅看悲剧时期待出现的奇迹吗?
但这时候的萧蘅看待姜梨,是真的只如同看戏台上一个角儿一般,就因为觉得有意思,想看她继续唱下去,所以才会用国公府半副仪仗为她做配。
是萧蘅一次又一次故意用轻佻的言语去试探姜梨,却换来对方的泪眼与控诉。才知传闻中的偷情,皆是算计。
也是看到姜梨从贞女堂出来后,步步为营,隐忍算计。先是在及笄礼上出色的露脸,然后又成功顶着非议出现在明义堂。
于是萧蘅对姜梨,第一次有了殊途同归之感,也第一次忍不住“下场”提醒姜梨,她所行的路,实际危险万分。
姜梨的那首《芳菲落尽梨花白》,旁人听到的是女子对命运的抗争。沉玉容听到的是他对薛狸的负心薄幸,狠辣作贱,更是良知与公道对他的厉声拷问。
只有萧蘅,看着姜梨沾满鲜血的琴弦,听出了她的复仇。这一刻的萧蘅,是真正的入戏了。才会说出那句“祝琴中人,恩仇得报”。
以为无尽的黑暗里,只有他一个人。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和他殊途同归的姜梨,于是靠近,就成了萧蘅的本能。